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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饥饿

第十三章 饥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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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个喧嚣的下午,我汗流浃背地来到这座喧嚣的城市。其实我不喜欢喧嚣,对我而言,它更像是嘲笑,我低着头,沉默地走过人流熙攘的大街。

远处高楼林立,大街上穿行着衣着时尚鲜亮的男男女女,与我的落魄与邋遢形成鲜明的对比。我能感受到周围向我投来的目光,异样带着不屑,因为我也曾经用这种眼光看待那些像流浪者或者乞丐。

我安慰自己说:“看我牛仔裤上的破洞,看我的纸箱鞋,看我由于长时间没洗头而纠成的爆炸头。看我现在的样子很时尚,很潮!”

但事实上,我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小乞丐。

我的背后挎着一张从路边捡来的破旧编制袋,粉粉就躲在里面,用爪子扣出了一个小洞,向四周窥看。时不时地向我问询一些人类的问题,都是一些在我看来很无聊,也无法解释的问题——比如为什么女孩子要穿裙子?为什么女孩子要穿露出大腿的裤子,而男孩子却没有。

我有点担心粉粉的话被周围的人听到,让人误以为我背后的口袋里装着小孩子,被人当成拐卖小孩的人贩子。

我把我的担心告诉了粉粉,粉粉告诉我,其实除了我之外,并没有谁能听到它所说的‘人话’。我不相信,粉粉说:“你不相信?可以试试噢。”

然后粉粉真的忽然高声喊了出来——“救命!救命!我被坏蛋拐卖了!!!”

“喂!你……”我心惊肉跳。

粉粉咯咯地笑了起来。

我小心地抬头向四周看了一眼,正好看路边有好几个年轻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。

天,果然被发现了,完蛋了,要被送进警察局了。

“咦,哪里来的猫叫声?”

“是那个小孩子的吧,真是个脏小孩啊。”

我一阵无语,因为比同龄人发育迟缓一些,我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七,但也不算是小孩子了吧。

虽然心里腹诽那些说我小孩子的人,但其实我现在真的瘦到不成人形了,也真的像个邋遢小孩儿。在不久前,我已经吃掉了自己最后的一个包子,现在饥肠辘辘,又累又渴,只想着赶紧找个地方好好休息。但我清楚,我需要工作,能给我饭吃的工作。

开始找工作吧,我趿拉着脚,在羊市的大街小巷转悠起来,路边有很多招工的广告,但我去应聘都被拒绝,多半是因为看不起我,我身上的打扮和肩膀上挎的编织袋很明显,一眼望去就是无比邋遢的一个人,即使我把衣服上的泥搓掉很多,整个人还是很脏。而我应聘的都是些服务行业,人家一看我厌恶我,更别提收留我了。

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虽然包子没有了,但我还剩下半瓶水,这得益于我的一个好习惯,就是每次到达一个陌生地方,我会先打探当地的公共水管和厕所,如果找不到公共水管,为了保证需要补充的水分,我会从厕所的水龙头上灌些水,可能很脏,但我不在乎,落到这副模样,我可能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。

还好有粉粉随时陪在我身边,我进厕所也带着,不会感到害羞,虽然粉粉的声音很像女孩子,但我从不把粉粉当女孩子看待。在我眼里,粉粉就是一只猫,会说话的猫。我甚至一边解着手都和粉粉聊天,粉粉也不忌讳,甚至跟我讨论关于人类男性生殖器的外貌很奇怪的问题。

很好笑的一些桥段,但是我却没有力气去笑,因为太饿了。粉粉还好,有一点就能坚持,但我饿的难受,而且找工作也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,尤其是路上我想的那些,做一些什么简单的电脑操作啊,或者在网吧给人当网管啊,或者做餐厅的服务员……

事实上,工作并不是那么好找的,能有一口饭吃真的不是那么容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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